鬼骨面君

佛系写手,糖浅刀轻

【忘羡】Flipped(下)

又名怦然心动

前篇指路→【忘羡】Flipped(中)

 

* 小叽小羡的早恋思考

* 怦然心动梗,致敬心中永远的经典

* 失败的第一人称流水账,私设众多,ooc严重❗️慎入

* 字数太多没刹住,分成两章完结

   让大家久等啦o(╥﹏╥)o   180°鞠躬

 

 

 

 

 

7、



清晨,公墓里很冷,人很少。远处偶尔响起脚步和低语声,全都安详宁静,怕打扰到安栖于此的逝者一般。

 

我站在莫玄羽的墓前,站了好久。冰凉的画框和花束被我握在手里,直到手心出汗,我也没能鼓起勇气把它放过去。

 

我总觉得这是一个未兑现的承诺,是我和他之间仅存的、微弱的联系。如果我把它放过去,这最后一缕联系也就断了。

 

不知道玄羽哥哥的家人整理遗物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为他画的T恤。当时他犹犹豫豫地担心道,衣服上的霞光会不会太艳丽了,我宽慰他等到明年夏天再穿,就不会显得扎眼,他很珍重地把T恤抱在怀里,笑着点头。

 

忽然想起在书中读到过:“我本想这个冬日就死去的,可最近拿到一套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是适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还是先活到夏天吧。”①

 

可为什么同样是得了夏天的衣服,太宰治可以活到明年,莫玄羽却急匆匆地死了。

 

他的葬礼办在上周末,简单而冷清。莫先生和莫太太憔悴得仿佛两只苍老喑哑的乌鸦。妈妈带着我过去吊唁的时候,他们只是神情恍惚地对我们点头道谢,一直点,犹在梦中。

 

大概今后很难再见到他们了。我想。

 

如此,我也无从得知玄羽哥哥到底因何而死。我只知道,他始终孤单得很。

 

“你是,无羡?”一个温温润润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了蓝湛的爸爸。貌似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

 

“伯伯好。”

 

我开口问好,才发现天气已经冷得呵气成霜。

 

“好。”他走到我身边,神色柔和得体,“你一个人来的吗?爸爸妈妈呢?”

 

我说:“爸爸有早班,妈妈心情不好,我怕再让她伤心,所以就自己来了。”

 

“你很懂事。”蓝伯伯点点头,说罢环顾四周,在稀少的人烟中寻觅了一圈,又说:“可你毕竟还小,天色这么早就一个人来公墓,不害怕吗?”

 

他说的我也有点好奇,学着他的样子看看四周,发现只有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而且都有大人领着。

 

“为什么要害怕?”我抬头问他,“躺在这里的人都很温柔的,从来不会做伤害别人的事。”

 

“也是。你说得没错。”蓝伯伯轻轻地笑了,他的笑让我感到舒心,不像许多大人那种假装宽和、实则写满了“小屁孩就是幼稚”的笑容。

 

“伯伯,您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忍不住问他。

 

他笑容逐渐散去,嘴唇在深色衣领的映衬下有些发白:“我来看我妻子。”

 

蓝湛的妈妈?我心里一惊。

 

看他两手空空,我急忙拆开怀里花束的包装纸,把满满一捧白色雏菊分出一半:“我有花,伯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送给阿姨。”

 

他微一愕然,笑道:“谢谢你。我已经看过她了,也送了花。这些花还是留给你要看望的人吧。”

 

“哦,好的。”我低头把沾着露水的雏菊重新束好。

 

“你是……来看莫玄羽的?”蓝伯伯望着墓碑上的名字说。

 

我点点头:“我来送画,之前答应给他的礼物。”

 

“我能看看画了什么吗?”他谨慎地问。

 

“两条小鱼。”我把画递给他看,“之前只画了一条,玄羽哥哥说看着孤单,让我再画一条。”

 

蓝伯伯接了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我甚至感受到他眼中有光,比语文老师读考卷作文的时候认真多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把画还给我,平和的表情下依稀有极力按捺着的激动。

 

他说:“你的画,和我妻子当年画的很像。”

 

“真的吗?阿姨会画画?”说不上为什么,我竟有点惊喜。

 

蓝伯伯点头,像回忆某个古老的传说一般:“她很有天赋,也画过很多画,都非常漂亮。但却很少有人欣赏得来。”

 

看着他的目光,我想,他一定很爱蓝湛的妈妈,很爱很爱。

 

“那您肯定是欣赏得来的那个人吧。”我对他说。

 

“我……”蓝伯伯低了头,“算是吧。”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继续问下去,他又说道:“她和别人不太一样,敏感,投入。认识她的人觉得她古怪,没有一个肯与她交好。只可惜我当时年轻,学会了欣赏,却没学会保护好她。以至于……”

 

他叹了口气。

 

“以至于对曦臣和忘机或多或少留下了些不好的影响。我对不住他们。”

 

我想了想,说:“但至少,阿姨比玄羽哥哥幸运。他到死都没有遇见一个真正想要保护他的人。”

 

“他不是遇见了你吗?”蓝伯伯说。

 

“我吗?”我看看手中的小小画框,羞愧地把它倒扣下来,“我能做的太少了吧……”

 

“我想他若看到,会很开心的。”蓝伯伯伸手按按我的肩膀,像朋友似的。

 

正如我所说,公墓里的人都温柔的很,就连这里的时间也变得如小溪淌水,润物无声。我和蓝伯伯坐在玄羽哥哥的墓前,一边轻声说话,一边看着墓园里的人渐渐多起来,不知不觉就坐到了上午。

 

“伯伯,您怨恨他们吗?”我看着阳光一点点镀上碑前的画框和雏菊,问道。

 

“他们是谁?”身旁这个和蔼的大人反问我。

 

“就是他们啊。”我说,“那些因为看不惯而伤害阿姨的人。”

 

他很用心地思索了一会儿,看着我的眼睛说:“怨恨自然是有的。不过,不是因为他们的恶意,而是因为他们的无知。”

 

有淡淡的风从我们脚边吹过,轻柔地抚动雏菊的花瓣和画中的鱼尾。

 

“这么多年过去,我想他们的心并不坏,他们只是害怕。”蓝伯伯说,“害怕和自己不同的人,害怕和这些人站在一起,别人会像害怕他们一样害怕自己。”

 

很神奇的,同样是大道理,从蓝伯伯说出来我就能轻松地听进去。他的嗓音像氧气一样,让我感觉整个大脑都变得透明了。

 

“不同,是不是就是大家总说的‘不正常’?”我问。

 

他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个词,皱了皱眉道:“也许是吧。”

 

“可我不觉得玄羽哥哥不正常,他很好。哪怕他家里人都觉得他有病。他们只是没有真正理解过他。他一直在接纳自己,也努力做到了他的老师教导他的——谁也别打扰,谁也别连累;就连死这件事,他都留下一封遗书声明自己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还特地挑在大雪的凌晨,这样第二天被发现的时候才不会那么吓人……可惜从没有人懂得这些。他们只能看到那些‘不同’。”

 

我扭过头,看着碑前那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他只是一个孤单的普通人,在我眼里。”

 

 

蓝伯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我。

 

“唔……”我以为是自己说的太陶醉了,莫名有点心虚,“伯伯,你说,我这样想,在旁人看来是不是也属于‘不正常’?”

 

“如果旁人真这么觉得,那至少这‘旁人’不包括我。”蓝伯伯笑道,“我倒是很喜欢你刚才那番话。”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较之清晨初见时更加释然的表情。

 

“若我妻子还在世,她一定和你聊得来。”

 

那天回到家,我心里满是描述不清的滋味,既开心,又难过,还有一种想要发出新生婴儿般的啼哭的欲望。

 

这种强烈的冲击下我生出一种来历不明的勇气,让我敢于再次回想蓝湛的闪躲和逃避。难道他也在害怕吗?害怕人们口中的“不正常”。

 

想着想着,我愈发地感觉到自己不够了解蓝湛。就像我不够了解蓝伯伯一样:儿时对他的印象绵延已久,只知道他是一个很有学问、沉默寡言的大人,直到今天才发现,他胸中居然有那样一番温暖得令人敬重的天地。

 

吃过晚饭,我把去公墓看望莫玄羽的事告诉了爸爸。爸表示很欣慰,还建议我去和我妈谈谈。我坐在书桌前搂着兔子考虑了很久,起身去敲妈妈的房门。

 

妈妈打开门,看到我,条件反射似的露出甜甜的笑容。不过我发现她散着头发——每当她心情不那么好的时候就会散着头发。

 

我忍住了内心的动摇,努力摆出严肃的神情:“妈。我能进去坐吗?有事儿和你说。”

 

那之后的半个小时,我一边比划,一边用尽可能柔和的语言,把这么多年来我对蓝湛的全部想法告诉了妈妈,当然还有我们之间的大事小事,包括小鱼的死,也包括那次我亲眼看到他把我给他的巧克力送给了那个女生时,内心的挣扎与抉择。

 

马不停蹄地说完这些话,我竟觉得有些缺氧,但是并不难受,反而通透得很。

 

“妈,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蓝湛,无论我今后打不打算再和他讲话了。”在这种类似于英勇就义的情绪中,我看着妈妈的眼睛,“不是小朋友之间的喜欢,是像玄羽哥哥喜欢他老师那样的喜欢。”

 

妈妈坐在我对面,一直很安静,像个乖乖听讲的学生。

 

忽然,她低下头,啪嗒嗒掉起了眼泪。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炸了。

 

“妈……妈你哭什么啊?”我慌乱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心越来越沉——如果妈妈讨厌我这个样子,我该怎么向她道歉才管用呢。

 

妈妈的泪水打湿了头发,赌气似的拍开我的手,埋怨道:“死小子长大了是吧?以后这种事你再憋着不说,我就不做什么好妈妈了,直接把你按住给你做催眠,看你说不说!”

 

我一时只觉哭笑不得,赶紧扯了两张面纸给她擦眼泪:“我现在不是主动告诉你了嘛,就别对我动用专业手段了吧。”

 

这次妈妈没再拍开我,垂下眼睛,有点难过地说:

 

“你该早点告诉我。”

 

我愣住了。

 

“你早点告诉我,妈就能早点帮你。你也就不用自己闷不做声地受那么多罪了。”她带着哭腔说。

 

她的声音是那么委屈,却丝毫不是为了自己。

 

庞大如海洋的幸福淹没了我,我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莫玄羽和莫太太,一颗心因为感动和惭愧不停地发痛。

 

后来有一次,我爸无意间提起那天晚上。他说他端着削好的苹果和热牛奶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我妈气鼓鼓地擤鼻涕,而我像哄小女生似的摸着我妈的头哄她开心。他纠结再三,很贴心地没有走进去。

 

那天妈妈平静下来之后,我对她说,其实从某种奇怪的角度来讲,莫玄羽的死亡,像一把锋利的钥匙,打开了我对所谓感情的意识,和认知。

 

妈妈提醒我,没有人清楚莫玄羽爱的那个人是否也喜欢他,那人也许不愿那样伤害他,但由于迫不得已,为了让家人和朋友继续接纳自己,只能和莫玄羽划清界线。

 

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让自己看上去和大家一样正常。我明白这个道理。

 

虽然很不甘心,但我不得不考虑蓝湛也会抱有这种想法的可能。所以无论如何,我不愿让他面临同样的困境。他是那么君子的一个人,不该成为任何名义下的牺牲品。

 

想清楚这些之后,一种悲伤的侥幸应运而生。

 

“幸好蓝湛不喜欢我。”我心情复杂地说。

 

“阿婴,”妈妈很诚恳地问我,“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我看了看她依旧红肿的眼泡,忍不住笑了。边笑边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天后,晚报上刊登了蓝伯伯的短文,标题叫《病人》。是报社要求他写的、关于莫玄羽事件的思考。

 

“有个孩子对我说,他只不过是个孤独的普通人。或许这世上有很多和莫玄羽一样的人,他们的孤独,仅仅是源于面对感情的真诚与勇敢。然而这孤独于他们,是一种像残疾一样必须隐藏的东西——因为那太容易成为人们用来摧毁他们的理由。”②

 

我把那张报纸叠整齐,放在抽屉的最下一层。

 

合上抽屉,我转过身,看到不知何时已坐在我身后的白兔,垂着耳朵的模样听话极了。我把它抱在怀里,望向窗外,感觉自己变成了那冬日的晴空,不忧不惧,一片澄明。

 

 

 

 

 

 

 

 

 

 

父亲为报社写过很多文章,哥哥细心,把每一期刊登着父亲文章的报纸都收在放书的老木箱子里。我大多都读过,有些没读过的,时间久了,也不会特地翻出来。

 

可那天的报纸我看了很久。

 

“有个孩子对我说,他只不过是个孤独的普通人。”

 

简单的文字闯入我的眼睛,那条小鱼便在我心底开始不停地游动搅弄,感觉很奇怪。


父亲告诉我,这是魏婴说的。他还说,躺在公墓里的都是很温柔的人,没什么好怕。

 

哪个初中生会说得出这样的话呢。

 

大概因为是同类,一个人的死亡更能引发大家的共鸣。我原本用一种冷漠的逻辑思考过,莫玄羽的事也许会像雪地里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消失在大家的记忆和嘴边。但我错了。从十二月初到现在,讨论他的人越来越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群体的扩大,同学们的言语也越来越恣意。这个话题如同一坛发酵的酒,不停地被端上各式各样的酒桌。

 

魏婴从不参与这样的交谈。即便听到了,也会置若罔闻,起身离开。不反驳,不解释,不争辩。

 

我想我理解他。

 

“有些规矩虽然没有写在明处,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这句话我赞同。但可笑的是,绝大多数信奉规矩的人,其实从没有用心思考过这些规矩是否合情合理,却依然无比忠诚地遵守着它。

 

那规矩便不再是规矩,而是偏见。偏见一旦产生,对方的罪名就成立了。

 

没有人愿意听你解释,甚至每一句解释会变成狡辩。

 

那天,我接过热水回教室,刚到门口,只见魏婴面色沉沉地走了出来,看不清情绪的目光直直撞入我的眼睛。

 

他大概是无心的,因为短暂的对视过后,他便飞快地看向了别处,然后与我擦肩而过。

 

我站在门口,已然张开的嘴其实并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发现没,每次聊到莫玄羽,魏无羡准躲到别处去。”教室内传来一个声音。

 

“他躲什么?又不是说他。”另一个声音说。

 

“清高嘛,嫌弃我们说话不好听。”又来了一个声音。

 

“再不好听也是实话啊,莫玄羽就是同性恋,还不让人说?之前有人把他上大学的时候经常骚扰的那个老师扒出来过。”

 

“老师?什么老师?谁啊?魏无羡知道吗?”

 

“天晓得。他和他妈妈口风一个比一个紧,我妈私下问过他妈妈莫玄羽到底是什么病,她就一直说他没病。”

 

“不可能,没病怎么会去看心理医生?”

 

“你们不觉得,魏无羡一家子都特别袒护莫玄羽吗?前天扫卫生区的时候有个隔壁班的人说‘你怎么那么向着他,除非你也是同性恋’。结果魏无羡不气也不笑,说了句‘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

 

“……我的天啊。是气话吗这个?”

 

“他不会真的是吧……”

 

“谁知道他是不是,原来老见他缠着蓝忘机,现在倒是不缠了。”

 

“那蓝忘机他……?”

 

“哦对你们知不知道蓝忘机他妈妈当年……”

 

我久久地站在门外,带着讽刺的心情审视着这些不依不饶的声音。直到老师抱着课本来上课,我才屏住呼吸走进去。

 

那些同学看到我,一个个灰溜溜地回了座位,像一群哑口无言的鹌鹑。

 

后来,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我在黯淡的星河畔弯下腰,浅浅地掬了一捧深色的水,待到看清,水涡中游着一条透明的小鱼,漂亮,脆弱,可爱,花一样的尾巴闲不住似的摇曳着,蓝色的心脏小且茁壮,那样的视角下不太明显。

 

它抬起眼来看我,像极了坐在讲台下望着大屏幕的魏婴,光亮映照在脸上,漆黑的眼睛里碎着奇异的星芒。

 

掌心分明只有一条鱼,可梦境中的我却无比清晰地肯定,那是魏婴——胸无纤介,与众不同的魏婴;永远令我感到抱歉、感到担忧、感到心烦意乱的魏婴。

 

我的魏婴。

 

星河在余光中旋转模糊,如果不是因为地心引力的话,我想,他一定会从我手里飞起来,后背伸展出雪亮的翅膀,然后升到我需要极目仰望的夜空。

 

想起叔父读过的《圣经》:灯不能放在瓮中,要放在灯台上。

 

这世上哪里去找配得上魏婴的灯台呢。我茫然地想。

 

没有想出答案,我便醒了。黑兔窝在枕边,蓬松柔软的毛蹭痒我的额角,入冬之后吃得愈发圆滚的小肚子一鼓一鼓,睡得很香。

 

我不想吵醒它,只好继续平躺。天花板在上方高悬,灰白乏味。没有星河,也没有小鱼。

 

自从那个失眠的夜晚,我对父亲坦白了对魏婴的心思,这已经是我半夜醒来的第十天了,像是对于我后知后觉的惩罚。

 

魏婴乍然逃出我的生活之后,我一直无法表达内心那种不知所以的异样。但其实这一个月来,我始终是一只空荡荡的鱼缸。

 

父亲大抵是惊讶的,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耐心平静地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我答不上来。似乎当我确信他对我而言很重要的那一刻,他已经重要了很久很久。久到就像每天放学都要经过的小路,久到像生长在体内的血管,久到只要有他出现在身边,我便觉得全世界都在。以至于他不在我身边时,我才能看到除他之外的那些人,然后发现,他们都是如此的陌生且荒唐。

 

我需要把什么东西找回来才行。

 

可是我在害怕什么呢?

 

黑兔的小脑袋动了动,不多时便醒了。大约感受到了窗外透进屋内的寒意,它模模糊糊地拱开我的被子,蹬着小腿往我怀里钻。像极了它小时候黏着魏婴家的白兔,无论如何也拉不走的样子。

 

我把它暖在胸口,再一次被它的心跳打乱了自己的心跳。

 

 

 

 

 

 

 

 

 

————TBC————

下篇指路→【忘羡】Flipped(下下…)

①引用出自太宰治《晚年》

②化用自笛安《告别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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