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骨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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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荼靡花事(34)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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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将离——庐山烟雨浙江潮

 

 

须臾之间,风吹雾散,血红的太阳摇摇欲坠,云海翻涌退却,令人不安的红色天光周密而仔细地覆盖了古镇的每一个角落。

 

徘徊许久的蓝忘机望着天空忧心忡忡,向茶楼的方向加快脚步。

 

“本不该有的羁绊?”魏无羡的语气隐隐不悦。

 

竹质的窗棂一动不动,被云阳映的发黑,两道高挑身影立在窗边,恍若在欣赏一幅变幻诡谲的壁画。

 

“难怪之前太一总说你,‘性灵纯淳如婴’。几万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云中君抱着双臂道,“你没发现自己下凡这段时间,神力失控了好几次吗?”

 

魏无羡眼睫猛地一颤。

 

“兰陵一次,掀飞了好几个人;江陵一次,打伤了含光君;还有昨晚。”云中君展开扇子如数家珍,“昨晚还好,你自己及时收了手,否则可不是捶碎半个炎阳殿那么简单了。”

 

听他这一桩桩一件件地枚举,魏无羡刚想质问他窥视了自己多久,忽而想起这普天之下,只要有云的地方就有他云神的眼睛。末了,只得无可奈何地笑一声:

 

“屏翳,你真的好闲。”

 

“过奖。你该感激有我这么个闲人才对。”云中君也笑,“你和含光君路过蟠龙镇了吧,玳真残存多年的灵识骤然消散,我想,必是你来过了。”

 

他玉色清浅的仙衣被深红的阳光照出驳驳水迹,在沉闷的云影中流转:

 

“从当日那场大雨起,我就发觉不对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日子你常常昏迷,而且一睡就是许久。即便有梦,也多为梦魇。对吧?”

 

魏无羡的笑容逐渐凝固。是了,只是碎了一片神魂而已,不过凡人二十多年的阳寿与记忆,丢进冥君漫长的生命中有如石投大海,症状又怎会如此严重?

 

想必是他以冥神之躯,在人间流连,“人性”渐强“神性”渐弱,又加上因牵绊过深所引发的动荡……

 

或者说,反噬。

 

“能劳动你专程赶来提醒我,看来是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魏无羡慵懒地勾唇,手指一抬,躺在地面上的一柄绘花油纸伞如苏醒的舞姬,旋旋而起,伞沿愈转愈快,鬼魅般地升至半空,被云中君轻巧地接在掌心。

 

“早在你第一次在金鳞台失控,天界便已有微词了。”云神端详着飞旋在自己手心的花伞道,“当年天界选你去接任冥君,摆明了是对冥界有统摄之意。可您倒好,千年来凭心自在从不受天界管束,把冥界料理地几乎能和上面分庭抗礼。众鬼神只识冥君,不知天君。若不是惧怕你的力量,他们早就出手了,还用等到现在才来钻你的错处?”

 

“既是‘钻’我的错处,又何足为惧?”魏无羡在伞面的花影中望向云中君,“反正你们这群老神仙退隐的退隐,云游的云游。如今主事的那帮年轻人,我认都认不清几个,也不必顾忌什么情面。小孩子讨打,那我打两下便是了。”

 

云中君隔伞向他抛来欲言又止的目光,片刻,才道:“若是之前的你,我才不担心。”

 

他手心一握,啪的一声,花伞停止了旋转。

 

“可如今的你,已有软肋。软肋尚在,怕是洒脱不起来吧。”

 

被夕照暖热的长风闯进方寸竹窗,撩开魏无羡的长发。他岿然不动,却罕见地敛了眉眼,像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般。

 

见状,云中君挑眉,一悠一荡把玩着手中的油纸伞:“古往今来天人之间的羁绊向来不得善终。他们在意的不是你和哪个凡人在一起,只不过想为了讨伐你找个借口。你既明白那些小孩子不知分寸,就该懂得,他们若是为了胁迫你,拿捏住了你的那位含光君,可是断断不会像我对他那般友善的。”

 

半晌,魏无羡才道:“你说你先前见过他,可一介凡人,即便见过你的真容,也不可能一眼识破云神女相。而他今日却能将你认出……”

 

“你想的没错,他确是有神格的人。”

 

云中君指尖抚过伞面上的芍药花,轻轻一捻,那花便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纸内脱然而出,被他摘下,花瓣柔嫩,露水微颤,颜色姣好。

 

魏无羡侧目,从那露珠里看到了自己五味杂陈的眸光。

 

“不过你也别乐的太早。”云中君兀自赏玩着那朵花道,“人间有神格的凡人又不止他蓝忘机一个。即便他当真是你要找的那位,你也要清楚:所谓情缘,有情和有缘,是不一样的。如今三生石上并没有你二人的名字,你就还有的选择。”

 

“你确定是我的选择?”魏无羡荒唐地笑道。

 

“软肋是你的,要或不要,自然是你的选择。”云中君在夕阳的红光中眯起狭长的眼眸,“哪怕他自己偏要长在你身上,你也有本事把他剜去,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狠心和魄力了。除非……”

 

绿衣仙君在魏无羡的余光中轻飘飘地丢了伞,把手中芍药递到他面前:“除非你舍得放他自行修炼,得道飞升。”

 

魏无羡若有所思地接过花,脆弱美艳的生命在拥有屠城灭世之力的手指之间隐隐跳动。

 

他想起许久之前,自己还在天界之时,见识过洛神为了河伯苦苦修炼、四处历劫、拼着那万分之一的希望飞升成仙时的情景。以至于成功的那一刻,洛水沸腾,江海倒倾,如万鬼齐哭一般令人心悸。

 

——那绝不是他舍得要蓝忘机去承受的痛苦与艰险。

 

更遑论一旦飞升失败,便是在天人两隔、精疲力竭之后,一个灰飞烟灭,一个茕茕独活,连短短几十年的厮守都无法拥有。

 

只能永生永世地错过彼此。

 

天边的夕阳红得收敛了些。魏无羡棋逢对手似的与它对视——原来它早就在这里,只是自己至今才有所察觉。

 

“唉,啰里啰嗦和你讲了这么多,我自己都感动了。”云中君懒散地撩了撩头发,“你说你要去夷陵,我不拦你,也拦不住。只是劝你,与人间的这些纷繁沾染,你要想好。我不想看着你变成第二个蟠龙玳真。

 

“夷陵老祖已经经受过一次围剿,我不希望你故地重游之时,再遭遇一次。”

 

 

 

 

 

 

 

 

 

 

一双雪白长靴在茶楼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蓝忘机提着新买的点心,目光遥遥。魏无羡所在的窗口安宁平静。想必那位仙人的话还没讲完。

 

他盯着那扇窗子,既不愿上前打扰,又克制不住地想——待到他们交谈过后,魏婴还会留下来吗。

 

或许,他也会像那位仙人一样,匆匆道别,然后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蓝忘机立在原地。

 

所谓至亲至疏,眼下的他,其实并不能完全看透魏无羡。他只知道,即便离开,也只会是魏婴离他而去,永远不会有反过来的一天。

 

倚靠窗边的云中君瞥到了守在楼下的蓝忘机,那人像一棵古树,从骨子里站成一种坚贞的姿态。

 

他想起当日,自己扮作船夫,载着这个凡人,刻意把他引到浓雾浩渺的江水中央。那人八风不动,得知他的身份后从容礼敬,不卑不惧。听到自己提起魏无羡,却微微皱眉,手掌压住腰间剑柄。

 

交谈半晌,只见绿蓑抖抖,“船家”把早已备好的短偈递给这位含光君。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蓝忘机心中默念,久久不言。

 

云霭茫茫中,不愿露脸的仙人对他说,凡人心随境转,易生妄念。毕生渴盼的事物,究竟是旷世稀有还是平淡无奇,只是风幡不动心妄动罢了。

 

“如今,我看你辗转于烟雨江潮之间,不知阁下的心目是否清明。”

 

空旷的江风绕过二人的视线,消失在令人迷惘的天水交接处。

 

蓝忘机收好那封短偈,答道:“在下早已,在那庐山和浙江安家。静默十余载,妄念已成命理,风幡已是心旌。如今烟雨复拢,潮水归还,惶不自胜。此生此世,必须臾不离。”

 

云中君顿了顿,又问:“那若这须臾之间,烟雨退散,潮水远遁呢?”

 

那袭白衣在船舷另一端与他对面而立,分明是凡人品貌,却已有仙人之姿。

 

若如此,我便随他而去。

 

那人坦然道。

 

 

 

 

 

 

霎时间江水骤停,雾气凝滞,静止的时空中,似有清风拂过耳畔,惹起杳杳铃音。

 

这是仙人之叹。

 

他知道,自己没什么好问的了。

 

 

 

 

 

 

 

“还用这种假扮凡人的障眼法,你害不害臊。”魏无羡嗤道。

 

“君子可欺之以方,为何害臊?”云中君摇着扇子反问道。

 

魏无羡乜了他一眼:“你若真的磊落,怎么就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对蓝湛说了些什么?”

 

“我只是觉得吧……”云中君收起折扇,四下张望一圈,目光落在楼底的人烟熙攘之中,“有些事情,还是你自己亲自发掘比较好。”

 

清脆一响,玉竹扇骨打上魏无羡修长的手指,死而复生的芍药从冥君手中翩然坠落。

 

魏无羡一惊,只见微风托着它穿过鲜艳的酒招茶幌,在人群上方飘逸飞旋,眼见便要落在地上破碎于万千脚步之间,一只玉质清透的手稳稳地将它接在掌心。

 

邈远的时空穿脑而过,迅速在眼前重合,那人宿命般地转身,斜斜仰望,清澈依旧的琉璃瞳中,是与十几年前别无二致的隽永相思。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魏无羡忍不住扶上窗台,发梢飞出窗外,红绫招展,与长街上最耀眼的那个人彼此相望。

 

“蓝湛……”

 

身旁的云中君默默后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魏无羡的背影,隐于广袖之中的手掌对着那堆昏死在地上的油纸伞推出一袭轻风,身体便如烟雾水墨,在空气中一晃而散。

 

眼前的窗棂猝然落下,视野一片昏暗,魏无羡甩袖转身,故友已然没了踪迹,只见满地的纸伞摇晃着升到半空,如展翼的蝴蝶般开开合合,纷飞迷离,伞面上绘就的花纹在眼前连绵变幻,妖娆如烟,旋转的伞沿划出灵巧的风哨,如一群莺莺燕燕,缭绕痴缠在魏无羡身旁。

 

冥君玩味地看着满屋幻影。

 

这样迷蒙的幻象,的确只有屏翳那家伙做得出来。

 

光影织就间,一个同样黑袍黑发的年轻人自雾气中走出,浮现在眼前,手执黑笛,皮肤苍白,唇殷如血。蘸尽风情的桃花眼沾了些许阴郁,既明媚又危险。

 

魏无羡看着那张和自己别无二致的脸,仿佛在照一面鬼魅的镜子。

 

他沉声笑道:“真是难得,想不到除了在记忆中,我还能以这种方式看见你。”

 

烟雾淡去,无数纸伞在他们身后飞舞,铺天盖地的光芒阴影,恍若银河。

 

“夷陵老祖”微笑着,发丝飞扬,语气略带挑衅:“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敢像这样直面我。”

 

魏无羡哑然一笑:“为何不敢?”

 

一抹动人的笑意在“夷陵老祖”过于白皙的脸上融开:

 

“你怕我。”

 

魏无羡一怔。

 

“别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夷陵老祖”拖着身后的黑袍走近他,“你一直怕我,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随着他的声音,一扇扇雪白的伞面被丝丝缕缕的黑暗缠绕,顷刻间天地黯淡喑哑,魏无羡的目光终于在这威压中垂落,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

 

“奇了,我怕你什么。”

 

“夷陵老祖”有些得意,嘴角放肆勾起,双眸却蕴着望不到底的悲伤。

 

“因为你迄今为止获得的一切红尘暖意,都是因为我。

 

“你表面装得淡漠,可你难道就没有动容过吗?江澄、我师姐、阿苑、温宁。还有……”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别有用心地笑道:“还有,蓝湛。

 

“你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和失落吗?”

 

蛊惑过万千鬼魂的声音,此刻在魏无羡耳边响彻。

 

“你怕我夺走你的心志——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你是希望成为我的——至少,在蓝湛面前成为我。”

 

魏无羡身形一滞,仿佛僵在原地。

 

一阵邪风又起,数不清的黑伞如万千血蝠,在四面八方尖叫攒动。

 

“夷陵老祖”见他不说话,底气愈足。旋即又上前一步,近的能让人看清他脸颊上如琉璃一般的裂纹:“他会对你好,会照顾你,会在你面前醉酒失态……但他心念着的是我——是那个与他从小相识、并肩作战的我。

 

“而不是莫名其妙蹿出来、什么都想不起来的你。”

 

那声音愈发地扭曲,仔细听,竟裹挟着一种剑拔弩张的狠戾。

 

“若不信,你且等着。等蓝湛上了楼,看到我们两个,他会做何选择。这个幻境可比云中君那副女相周密多了,蓝湛情切之下,分辨不清的。”

 

沉默许久的魏无羡忽然笑了:“是么?”

 

他抬起头,周身飞转的黑伞迅速凝滞,骤然调转了方向。阴风呼号,红光升腾,这些黑色血蝠仿佛获得了难以估量的神力,如千军万马般一齐飞腾,几乎将幻象中原有的威力咬破撕碎。

 

“我不怕你。我只是有点羡慕你。”

 

伞阵中央,魏无羡安静地笑道。

 

“羡慕你当年肉身凡胎,却也有那样的绝勇气魄。羡慕你从一开始便拥有着那群可亲的人,还被他们惦念至今。”

 

“我敬你。不过,你也有够蠢的。”

 

“真正比我还害怕失去的人,其实是你。”

 

有如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击中,“夷陵老祖”容色骤冷,偏离轨迹的纸伞吹开他层层叠叠的衣袍,他惶立在那里,犹如一朵凄风苦雨的花。

 

魏无羡眼角飞红,体内已然归位的神魂开始躁动、叫嚣,他深深凝视着“自己”的脸,却看到了如不夜天城的废墟一般、陈如腐骨的哀凉。

 

他看到在另一个时空,接花在手的蓝忘机驻足仰望,花朵飘来的方向,只有一具枯骸倚在窗边,黑衣如旧,红绫腐朽,风过成灰。

 

“夷陵老祖”脸上的裂痕越来越深重,他双眼充血,负隅顽抗道:“你以为自己收齐神魂就高枕无忧了吗?你以为自己收齐了神魂,就能肆意将我纳入囊中吗?”

 

如是说着,他抬起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蕴了一团阴寒的黑气。

 

“我告诉你,有的是你不知道的事,长路迢迢,你还差得远!”

 

他攻过来的瞬间,砰然一声巨响,天地碎裂崩塌,魏无羡被突如其来一道白光晃满了眼。

 

待他看清,只见混沌的幻象已碎成齑粉,颓唐地散落在避尘的锋芒之下。来人顾不上收剑入鞘,慌忙转身拥他入怀。

 

“魏婴,魏婴……”

 

那人止不住地颤抖着。

 

“魏婴,没事了……”

 

挣扎在空中的伞如失去生命的鸟儿,啪嗒嗒掉了一地。伞面上的黑气随着幻象消散不见,一个个白净如初,乖巧安逸。

 

蓝忘机攥着避尘的手紧得渗血——他难以回想方才那一刻自己怎么下得去手,即便看出是幻象,可那也是魏婴,是他无数次想要带回家的魏婴。

 

可是闯入房门看到那一幕时,他几乎是本能地挡在魏无羡身边,避尘寒光凛然,与当年在那个无名山洞中保护魏无羡时别无二致。

 

此时,蓝忘机只得窒息般地紧紧抱着他,一遍遍地重复着他的名字。

 

魏无羡却震惊地发不出声音,怔然半晌,一滴泪从他眼角陨落,昏暗的房间中,宛若晶莹的星芒。

 

短暂而漫长的梦境中,他站在风雪里看向自己,风那样大,吹得他睁不开眼。

 

直到他再也拨不开欺压过来的雪雾,天地在迷乱中浑然一体,一道光芒,劈开身后厚重的往事,伤痕累累地追到他的身边。

 

“那是……?”

 

魏无羡并没有哭,可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滚落。

 

原来是你……

 

还好是你。

 

在蓝忘机的怀抱中,魏无羡苍白的脸上盛放出一丝灿烂的笑意。他唤了一声蓝湛,倾身向前,艰难而隆重地吻了上去。

 

 

 

 

 

 

 

 

 

 

茶楼不远处的长街上,一个绿衣姑娘捡起那朵芍药,低头嗅了嗅,朝相反的方向悠闲前行。

 

一直走到人烟的尽头,她头也不回地拂袖一拨,挥云成锦,鬓边的流云白玉簪莹润闪光。下一刻,丝丝薄云翩跹而至,夕阳褪却骇人的血红,和手中的芍药花一样,柔情满怀。

 

她想起当日在江面中央,自己对白衣仙君说:原不想看你困于浅洼之水,兜兜转转不知所求为何。而今听了你的言论,倒像是我多虑了。

 

他是不是故人,皆凭你的本心。

 

逢魔遇佛皆为度化,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若你自己不悔不怨,那就去找那人,寻一个答案吧。

 

芍药花在她手中转动,她垂下漂亮的眼睫,吃吃地笑。果然是铁树开花水倒流,看来下次我拜访冥府,就能讨杯喜酒喝了。只是不知沧止那小可怜到时备的是嫁妆,还是聘礼。

 

“将离草……”

 

她审视着这芍药,喃喃自语。

 

有意思的名字。

 

 

 

 

但愿,真的能喝到这杯喜酒吧。

 

 

 

 

 

 

 

 

 

————TBC————

 

 上一章没有沙雕图,这次加倍补上!!

 

“他攻过来的瞬间,砰然一声巨响,天地碎裂崩塌,魏无羡被突如其来一道白光晃满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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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都说了云中君是来助攻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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