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骨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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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荼蘼花事(29)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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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玄学——上学不易,你知道本君当年考试几分吗




眼见江澄的脸一路走黑,再这样下去撸撸平就可以直接炒菜了,魏无羡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哎哟兄弟,好久不见,饭吃了没?”


 


江澄嘴角抽搐,手上的紫电一晃,鞭梢就朝魏无羡卷来。


 


魏无羡下意识伸手握住长鞭。紫电虽非凡兵,但魏无羡也非凡人,伤人利器到他手上只余下一阵麻痒,还……怪舒服的。


 


原来给人按摩是江家祖传手艺,想当初本大仙给蓝忘机十八摸的时候那人可爽了,摸完这里还要摸那里。含光君倾情认证,技术不是吹。


 


——等一下我为什么又想到他了?


 


 


“魏无羡!”一声怒喝打断魏无羡的思绪。回过神一看,好嘛,此君脸已彻底成为黑锅底,晚饭不愁。


 


“本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荼幽是也,阁下认错人了。”


 


“你……”


 


“我?”


 


“你……你……”


 


“我?我?”


 


“先把你的臭脚从我脚上拿开!!!”


 


“哦!”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还踩着人家的脚,赶紧跳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咳……”


 


好像就是故意的。


 


 


 


云梦比江陵暖得早,此刻已经入夏。江澄在旁边叭叭叭说个没完,魏无羡盯着眼前的西瓜发愣。


 


天气太热,魏无羡几乎看见可怜兮兮的水气从西瓜上不情不愿地飘出,顺带着有什么别的东西也从西瓜上飘出来了。


 


——“江澄, 把你胳膊拿开,你像块炭。”


 


——“你腿拿开。”


 


——“胳膊比腿轻,我拿腿更吃力,还是你拿胳膊吧。”


 


这是谁?我居然和他这样放肆地说话。


 


 


—— “阿姐你听他瞎说。他在姑苏可招人嫌了,蓝忘机哪肯跟他回来。”


 


—— “什么话!他肯的。”


 


—— “醒醒,蓝忘机叫你滚,听到没?记得吗?”


 


—— “你懂什么!他虽然表面上叫我滚,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想跟我到云梦来玩,想得不得了。”


 


是吗?他想得不得了吗?可是我这次重来云梦,却还是没带上他。他现在在哪,又在干什么?他的伤好全了吗?他会不会怪我不辞而别……


 


要死,你怎么又在想他!


 


 


 


“荼幽大仙,您觉得呢?”江澄“咔”的一声放下手里的茶盅,直勾勾地望着他。


 


“啊?”魏无羡抬头。他刚刚说了啥?自己好像……


 


完全没在听呢!


 


“挺好的挺好的。”魏无羡只好笑嘻嘻地点头应付。


 


“是吗!”江澄听到他一口答应反而一脸意外,“不愧是神仙,果然明事理。既然您觉得假扮魏无羡向我父母赔罪可行,不枉我瞒着他们这么久。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见他们。”


 


“啊?”魏无羡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赔罪?赔什么罪?拿什么赔?我……


 


没钱啊!钱都在蓝忘机那里,可以让含光君代付吗?


 


 


 


魏无羡把头发变成了黑色,穿着一身格外骚包的紫色衣服,热情地跟眼前的人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噗——”虞紫鸢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一半,呛了一半。


 


江枫眠的脸像一个被雷劈坏了的晴雨表,一会是晴天一会下雨,过了一会又说要刮风。太复杂了太复杂了,魏无羡想,本冥君天相学从来没学好过,考试都是抄司命君的。咳咳。


 


还是含光君一脸永恒的万里无云比较可爱。


 


还没等魏无羡从江枫眠脸上捉摸出正确的表情含义,他就被一把捞入了一个暖洋洋的怀里。


 


旁边虞紫鸢大声“嗤”了一声。


 


魏无羡有点懵。好像事情自从他踏入了云梦的地界之后就像放在了司命君的星盘上一样开始加速,没跑两步就踩了脚,没踩两脚就吃了瓜,没吃几瓜就……这就抱起来了?


 


魏无羡甚至没搞清楚自己该叫他什么!“叔叔阿姨”这个称呼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江澄要他假扮魏无羡向他父母赔罪,魏无羡虽然不记得自己罪在何处,更不知道该怎么赔,但是他堂堂活了几百几千年的尊神,不至于区区这种小场面都应付不了。魏无羡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当年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事的时候就说当年的事就可以了),“是我多有得罪”(非常体面且官方),“望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囊中羞涩的份上”(囊中羞涩是真的),“便宜些许吧!”(此处感情需要真挚),“虽然我今日身无分文,改日定然将银两送上。”(让蓝忘机给我点钱)。


 


然而这么大一段话,一句都还没说,自己的嘴就被埋到人家的怀里了。被人家抱着的时候说什么“便宜些许”,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魏无羡很惆怅。


 


 


那个怀抱停留了很久,魏无羡空空白白的脑中,莫名其妙地飘出了一丝酸酸甜甜的味道,搅得他眼前发白,脚下发虚。


 


有什么东西好像呼之欲出,又三缄其口,只在他耳边留下断断续续的窃窃私语,听不真切,却又让人想听。


 


到底是什么?


 


眼前这张脸熟悉又陌生,魏无羡想不起来,却莫名不想动弹——好像就这样,被他抱着,站在此处直到永远,也不错。


 


 


然而对方终于把他放开了。江枫眠上上下下打量一翻魏无羡,脸上复杂的神色收了,最后只余下和煦的笑容:“回来就好。”


 


魏无羡喉头一哽,此前的那翻不要脸说辞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但听身后虞夫人又是一声冷哼:“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好的,了解了,敢情这和渡劫一样,前面是小天雷,后面是大天雷,过了这道坎还有那道坎。没关系,魏无羡给自己打气,“叔叔”这厢安抚了,“阿姨”我也给你摆平。怕甚!


 


是以被虞夫人拽着拖去祠堂的时候,魏无羡根本没有挣扎,就是被她的长指甲刺得皮肉有点痛。魏无羡思考该如何委婉地提醒阿姨勤剪指甲多洗手——这样有利于身体健康。


 


祠堂的香油味甚重,魏无羡有些头昏脑涨,因此上虞夫人口气和江澄如出一辙的嘴炮魏无羡也没有全然接收,只听出了个大概。仿佛意思是说:“你用邪术复活了你害死的人,那些人就不算被你害死了吗?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问题甚是有趣,“复活了害死的人,害死的人还算被我害死吗”,这……这熟悉的深度,熟悉的复杂度,这是……比天相学还难的玄学啊!荼幽表示自己做神仙的时候玄学考试从来都是放弃的,反正别的课满分这门课考不考都无所谓了……


 


所以玄学怎么说的来着?一方面,复活了害死的人,就是说死了的人最后没有死,那就是没有害死,所以不算被我害死;另一方面,死了的人在当时确实是死了,发生在未来的复活不能改变发生在过去的死亡,所以害死就是害死,害死的事实不能被复活改变。综上所述,被我害死的人,处于一种害死且没有害死的状态,是一种玄学的害死。


 


魏无羡的玄学虽然学得极差,但做了这么多年神仙,皮毛还是略通一些的。这番道理说下来,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一时半会不信有人能得出比“玄学的害死”更高明的答案。却不料虞夫人听罢柳眉倒竖,一把上品灵剑已经祭在手中,看起来马上就要砍将下来了。


 


呔!这是为何?


 


这阿姨的要求怎么比当年教授玄学的南极仙翁还严格?


 


荼幽是南极仙翁此生自盘古开天以来最恨的弟子。可怜的南极仙翁教了荼幽一年,胡子自己掉了一半,生气的时候拔掉了另一半,从此看见荼幽就眼冒绿光,有杀神的冲动。因此虽然魏无羡对于阿姨的考学之严略有惊讶,对她身上的杀气倒是见怪不怪。


 


砍就砍了,反正区区凡兵,也砍不死我。魏无羡完全没有压力。


 


倒是一旁的黑锅底老兄——江澄急了,哒哒哒跑到魏无羡身前,义正言辞地表示:“母亲,此前射日之征的时候您也看到了,他记忆似乎有损,因此行事颇为颠倒。他身上谜团众多,还是弄弄清楚,再惩戒不迟。”


 


一番话说得虞夫人皱着眉头收了剑。魏无羡对黑锅底老兄刮目相看。


 


“行啊江澄!”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脱口而出,“有家主风范。”话说得太顺口,说完魏无羡才发觉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和黑锅底老兄这样亲密了?


 


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袭来。


 


有一只风筝高高地飞在天上。


 


——“你的飞了那么远,还射得着吗?”


 


——“你猜?”


 


有一对亲嘴小人画在床头。


 


——“江澄,你小子,过来!”


 


——“过来干什么?你要跪下来感谢我吗?”


 


——“七天才带人来你存心弄死我啊?”


 


——“你死了吗?那现在跟我说话的人是谁?”


 


 


“江澄……”等那阵眩晕过去,魏无羡情不自禁地喊出这个名字,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太过熟稔,不假思索。


 


江澄见他摇摇欲坠,随手拉了一把。


 


手掌交握,魏无羡眼前所见忽然不再是英挺的青年,而是一个浑身血污,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人。胸口触目惊心的戒鞭痕,断了的肋骨,满身的伤痕。


 


好好的晴天,忽然有惊雷在耳边炸响。


 


再回过头时,站在门口傻笑的师弟,变成了一具被双目圆睁的尸体。没有走远的江枫眠,横卧在地,身上一个巨大的血洞。虞夫人倒在不远处,嘴角挂下的血迹,衬得她的皮肤格外惨白。


 


魏无羡忍不住微微发抖,他甩脱江澄的手,冲出祠堂。明晃晃烈日下的校场,堆满了死人。


 


零散的肢体在各处胡乱地扔着,撕裂的旗帜在地上被无数人踩过,从尸堆上流下的血汇成了溪流,淌过冰凉的石阶,乌鸦在断裂的旗杆上叫着。


 


一曲死亡的歌。


 


虞夫人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魏婴!你给我听好!好好护着江澄,死也要护着他,知道不知道?!”


 


紫电抽在身上,浑身又麻又痛。一跤摔倒在泥地里,满口都是血腥味。


 


什么“便宜些许”,什么“玄学害死”,所有没轻没重的笑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鼻端似鼻端是带着暴雨气息的山风,是经久不散的血腥。


 


“我……”


 


我是魏无羡。


 


我是魏无羡。


 


射下的风筝是我的,采下的莲蓬是我的,眼前的兄弟,周围的师弟,远处的亲人,是我的。挣不开的紫电,划不快的船,血流漂杵的家,冰冷的尸体,是我的。所有支撑我走出阴霾的快乐,所有刻骨铭心的痛苦,都是我的,都在这里。


 


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家人。


 


魏无羡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跪坐在地。


 


没走远的江氏夫妇顿住了脚步,身旁的江澄看他的眼神变了。


 


“你……”江澄的声音带上了怀疑。


 


旗杆上的乌鸦“嘎”的一声大叫,振翅飞远了。魏无羡倏然惊醒,再抬头时,江澄还是那个江澄,江氏夫妇好端端地站着,师弟仍在门边傻笑。


 


鲜血淋漓的心在这瞬间落地。魏无羡将紧握的拳头放开,缓缓呼出一口气——幸好。


 


不然他该如何自处。


 


把自己从地上拾缀起来,魏无羡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冲江澄一笑:“你们家地板也扫得太干净了,这么滑,真是走个路都能碰到机关。”


 


江澄皱着眉:“你真的不是魏无羡?”


 


魏无羡将一拍血光强行收回心底,脸上做出毫不矫饰的惊讶:“你这问的是吗话?本君坐不改姓,行不改名……”


 


江澄的脸又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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