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骨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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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荼靡花事(15)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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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部分设定来自 @阿渡 

前篇指路




【15】侥幸——上了年纪就会梦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兰陵金氏……”

 

魏无羡蹲在船头撩水玩儿,衣摆和长发在水面上飘荡,如垂柳问影。

 

“蓝湛,兰陵金氏的人我见过吗?”

 

蓝忘机立在他身后:“见过。”

 

“哦,就是我刚刚下凡、看到你们一大群人在打架的那天?”魏无羡头也不回地道。

 

蓝忘机沉默了一会儿,沉声应道:“是的。”

 

与第一次射日之征不同,第二次射日之征旷日持久。不再是温氏偏霸一方、四处屠戮,各家族后知后觉、揭竿而起。而是早已拧成一股绳的仙门百家,与再度崛起的惊人实力的正面交锋。决战那日,规模声势之浩大,战况之艰险,甚至远超十数年前的血洗不夜天城。

 

结果在这个从天而降的“夷陵老祖”眼中,只是打了个群架而已。

 

然而蓝忘机沉默,不是因为这个。

 

因为他一想起那天,心口便被五味杂陈的情绪灼的发疼。像一个大雾中无处可去的孩子,捧着毕生的绮念,不敢轻付,又害怕错过。

 

“唔……那天和我说话的人太多了,我不一定能记得起来。”魏无羡接着道,对身后人的心绪毫不知情。想了想,他回过头,张了张嘴,忽又顿住,把已到嘴边的话咽回肚子里过了两遍,才道:“他……在兰陵金氏有熟人吗?或者认识的人?”

 

蓝忘机看着他。

 

他方才的口型分明是要说“我”。

 

“有。”蓝忘机望着他的眼睛道,“江家长女,江厌离。”

 

“她怎么会在那里的?”魏无羡腾地一下站起来,指尖的水滴滴答答。船体猛一震颤,在后面推船的虾须“梆”的一声撞了上去。

 

然而话一出口,魏无羡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好在蓝忘机神色如常,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和怀疑。

 

“联姻。”蓝忘机扶稳他,“与金家长子,金子轩。二人育有一子,名唤金凌。”

 

魏无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对于自己作为夷陵老祖的一生尚不熟悉,脑海中仅存的记忆,只有刚刚恢复的几个片段。对于江家长女江厌离,他只记得年少时在云深不知处和那个叫金子轩的打了一架,为的就是自己这位师姐的婚事。

 

没想到那一架并未改变什么。后来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魏无羡抬起眼,江水在他视野中不断倒退,仿佛他只能站在原地,接受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某个地方、某些人、某段记忆……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久前才把一条上古神龙一巴掌拍回水里的冥君,此刻居然心生怯意——他忽然不敢去金鳞台了。

 

这几日,从云深的无忧无虑,到彩衣镇的吴侬软语,再到乱葬岗的温氏遗属、暮溪山火光映泪的蓝忘机……大片大片的记忆,裹挟着如痛感般真实的情绪,在短短几日之内不由分说地涌进魏无羡的大脑。他忽然发觉,纵然是空寂了许久的一颗神明之心,竟也无法承受这么多、这么快的冲击和涤荡。

 

“怎么了?”蓝忘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啊……”魏无羡从恍惚中抽出身来,“我在想,既然有熟人,那等上了金鳞台,他们看见我……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也跟四叔和婆婆一样,拉着我说那么多话。”

 

“也许会。”蓝忘机看着他故作轻松的侧颜,“他们都很想你。”

 

江风撩拨着魏无羡的发丝,他缓缓地点头。

 

蓝忘机正过身子,悄悄看着他毫无察觉的模样。

 

片刻后,魏无羡才反应过来,蓝忘机说的是“你”,而不是“他”。

 

他什么意思?“你”?难道已经确认我的身份了?或者在指代我这张脸呢?还是说……只是口误?

 

不知为何,只要蓝忘机杵在他身边,他总是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思考。于是魏无羡决定浑水摸鱼。

 

他眨眨眼,笑道:“原来如此,他们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是因为很想我。那你每每话这么少,看来,当真是一点都不想咯?”

 

微扬的语尾如小钩子一般,忽的把蓝忘机的目光扯了过来,和魏无羡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猝不及防地,魏无羡感觉自己千万年来平淡如死水的心跳,蓦的漏了一拍。

 

他突然不想这么快听到答案。近乡情怯,就像他不想马上面对金鳞台上的故人一样。

 

“咳,我开玩笑的。”他听到自己对蓝忘机这样说。

 

说罢,魏无羡在身边人的注视下别过头,把可能会昭示内心的目光投放在远处的江水之间。

 

他本还以为能逗逗蓝湛,打破他的波澜不惊,或者激得他辩解几句也好。没想到一个眼神,就败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因为他并未从蓝忘机的眼神中看到被撩起的波澜,相反的,是静水下的深流,溶着不知流淌了多少年的悲伤与温暖。注视那双眸子时他会忍不住地想:要是再多看一会儿,就算蓝湛是个幽不见底的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进去。

 

蓝忘机没想到一向插科打诨无所顾忌的魏无羡,居然这么快便躲开了自己的目光。他握在避尘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低下头沉吟道:“不是……”

 

“唔?”魏无羡回过头,见蓝湛耷拉着脑袋,竟耷拉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蓝忘机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魏无羡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可爱扑了满脸笑意,道:“好嘛,都说了是开玩笑了,含光君难道生我气了不成?你看看我嘛,我还有事要求你呢,你低着头,我怎么求你?”

 

蓝忘机依言抬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嗯……蓝湛。”魏无羡正了正神色,“到了兰陵之后,若有空闲,你带我转转吧。就我们俩,没有别人。”

 

似是不太明白为何如此说,蓝忘机一怔,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就先谢过含光君啦!”魏无羡笑得像船边击起的浪花,“这次别跟我说什么不必言谢,你这么好,我是真的感激你。”

 

见他这么开心,蓝忘机也不由地欣慰起来,清峻的面容终于浮上一层柔软的神色,任凭魏无羡的笑容在自己眼中恣意绽放。

 

 

 

 

 

 

 

 

 

 

 

船行了一个时辰,魏无羡疲意渐浓,在蓝忘机的规劝下钻进船舱,准备休息。

 

在云深晕过去两次,之后又舟车劳顿,到了暮溪山又晕过去一次,几番折腾,身心俱疲,饶是神仙也不由地发虚。魏无羡躺在船内的软席上,耳畔荡漾着毫无规律可循的水声,一点点合上了眼皮。

 

没过多久,蓝忘机也进来了。

 

这次是从温家人的住地出发,为了不惹人耳目,所选的船并不大,船舱内的空间有些狭窄。蓝忘机撩开舱帘,一时间只觉得毫无下脚之地。

 

魏无羡蜷缩着躺在他眼前,没有枕衾,身体随着船体沉浮,不安地晃动着。蓝忘机见他睡的如此不舒服,心底一酸,轻手轻脚地蹭到他身边坐下,扶着他的脖颈,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颠簸中的魏无羡嘤咛一声,长睫颤如蝶翼,蓝忘机连忙扶住他。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一手搭在蓝忘机的膝盖上,另一只手则紧紧攥着蓝忘机的手,随着心跳一下下地发胀。

 

这下好了,这个角度,蓝湛看不见我的眼睛。魏无羡阖眸想着,心里窃喜。

 

良久,他听到蓝忘机在自己上方轻轻地叹了口气,修长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鬓发,一下一下轻柔地按摩着,好像要抚去他满脑子的疲惫和不安。

 

魏无羡享受极了,一边克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自己机智。

 

千万年来,无论是在高处不胜寒的天界做神君,还是临危受命、在众神拥戴下入主冥界,看似呼风唤雨,徒众如云,实际上除了自己洞窟里的那块石板,他从没有什么人可以真正倚靠。

 

可是稀里糊涂来到人间,每次他转过身,都会在身后发现一个蓝忘机。只此一个身影,便暖过他孤寂洞窟里的万千灯火。

 

照顾、陪伴、跟随……这样下去,魏无羡觉得就算自己是块冻土,也能被蓝忘机捂得开出一朵花来。

 

这个小古板,还和十几年前在王八洞里一样嘛。

 

魏无羡彻底被睡意吞噬前,这样喟叹道。

 

 

 

 

 

 

 

 

 

“君上,不要告诉我你是来劝我的。”

 

魏无羡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穿着做神君时的圣衣,立在冥界酆都鬼城的废墟之上,化光为剑,斜指在身侧。眼前盘踞着一条青黑色的巨龙,扭曲环绕,面目狰狞,身上应当长着鳞甲的地方皆是一道道伤疤,伤疤的缝隙中逸出墨色的毒烟,正擎着最后一丝理智与他对视着。

 

蟠龙玳真,十方神龙中最小的一个,是他看着长大的一个孩子。

 

——也是他曾经亲手屠灭的一条龙。

 

很多年前,天逢大旱,人间的某郡惨遭其害。偷跑到人间玩的小蟠龙刚巧路过,看到生灵涂炭,十分伤心,就动用法术,强行召雨。人们得救,相互祝贺道喜,感激上苍,建了不少庙宇神坛,供奉参拜。

 

看着一片焦土在自己手下变得海清河晏、风调雨顺,蟠龙玳真甚是欣喜,从此不回天界,在人间游荡:遇旱降雨;引鸟鱼为船引路;驱逐山间野兽;种植祛除疫病的草药……

 

他想救助更多的人。

 

玳真不分昼夜地忙碌着,然而人间穷山恶水无数,很多地方就连神仙也不愿插手,他势单力孤,发出的求助亦未上达天听,只能独力担下重任,越俎代庖做了很多事情。

 

几千年来,代代相传,人们越发安乐富裕,而蟠龙则因逾矩使用法术,遍体鳞伤。

 

最初还有人感叹,可渐渐的,这份侥幸变得司空见惯,便无人再记起了。

 

再后来,人们贪得无厌,可玳真的法力日益衰竭,许多愿望无法实现,久而久之,庙宇坍塌,神像蒙尘,终于,被彻底遗弃。

 

其他神龙发现他不对劲之时,他已神力散尽,心生怨念,堕仙入魔。丧失理智的玳真如一支毒箭直指天宫,重伤天冥二界。

 

职责所在,身为神君的魏无羡——那时应叫荼幽——单枪匹马追到冥界,亲手将他斩于孽镜台前。

 

“君上,不要告诉我你是来劝我的。”当时玳真如是说。

 

荼幽忍住眼中的泪水:“我是来杀你的。”

 

“我若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本意,君上您信吗?”玳真摆动满目疮痍的龙尾,苦笑着道。

 

“我信。”荼幽的战袍和白发在空中齐飞,“可做了便是做了。伤及无辜,至天冥两界于危乱。你……无从脱罪。”

 

“无辜……”玳真混沌的声音在破碎的喉咙里翻滚,“哪有什么无辜?为何我独承千钧的时候没见过他们?为何我困苦难支的时候没见过他们?!而我一步走错,那些人便全都跳出来对我喊打喊杀!”

 

玳真的控诉凄厉又低哑,荼幽身后的断壁颓垣被震得簌簌坠落。

 

他说不出话来。

 

“君上,你我今日难免一战,我打不过你,我知道。”玳真的龙瞳逐渐充血,“可我想问一句,如果你是我,你的结局会不会和我不同。”

 

荼幽沉默半晌,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抬起手,抚上他庞大僵硬的龙爪:

 

“我只是侥幸。”他垂眼道,“侥幸没有遇到如此困境,才能堂皇地站在这里。如果是我,我也许会和你有一样的选择。”

 

玳真恍恍一愣,低低地笑了一声。

 

荼幽蹙眉,额头抵上他的龙爪,闭着眼道:“傻孩子……”

 

此刻,无数天兵和阴兵纷纷赶到,连绵成片的莹白和幽绿如潮水般向玳真和荼幽的方向涌来。

 

“君上!不能再宽仁了!小心他再度暴走失控!”

 

“对!杀了他!给无辜受过的冥君抵命!给天冥两界一个交代!”

 

“杀了他!杀了他!!!”

 

玳真颤抖的愈发剧烈,再次睁眼,瞳仁大得异常,眸中燃着骇人的火焰。他一爪把身边的荼幽倏地向后甩出数十丈,看着他握紧手中灵力化作的光剑,衣袍在炫目的流光中迎风而起。

 

“君上……世间如斯,只听闻侥幸……”

 

即将被心魔吞噬的玳真在荼幽的剑尖下腾起,艰难地吐出后半句:

 

“从未见公平。”

 

荼幽痛苦地闭上眼,手中的剑光铮然斥出。

 

再睁眼,是相似的场景,彻响的却是不同的声音。这次被包围的人是他。

 

“魏无羡丧尽天良!!魏狗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六亲不认!残害无辜!杀了他!给金氏和蓝氏枉死的修士一个交代!!”

 

“布阵,布阵!今天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这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魏无羡只觉周身一震,眼前昏暗的景象瞬间湮没进凶恶的火光。没有什么天兵什么阴兵,玳真更是不知去了哪里,他身着玄衣,如一只带血的寒鸦,摇摇欲坠地立在高楼之巅,地上站满了身着各色衣袍的修士,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剑拔弩张。

 

谁才是无辜?

 

只听闻侥幸,从未见公平。

 

难道真的轮到自己?

 

“魏婴!”

 

他放下手中的笛子,回头望去。只见一人坐在另一条屋脊上,横琴于前,一袭雪白的衣衫在黑夜中有些刺目。

 

“啊,蓝湛。”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蓝忘机翻琴上背,避尘豁然出鞘,灿若银龙,凛冽的剑锋直直地冲他袭来。

 

梦境刹然中断,意识被无边无际的深渊吞没。

 

 

 

 

 

船舱中,魏无羡还是没有醒来,蓝忘机用手指梳着他的头发,心想,他必是真的累了。

 

蓝忘机始终静静地守着他,起初他睡的很香,后来不知梦到了什么,把蓝忘机的手抓的越来越紧,眉心抽搐,双腿蜷起,额头渗出一层层的冷汗。蓝忘机唤不醒他,只得一遍遍擦净他的额发,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呢喃道:“我在。”

 

陷入梦魇的魏无羡听到声音,愈发无助地缩进蓝忘机怀中,已然握得潮湿的手从他的衣袖攀上肩膀。这种索求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得章法,不知所措。

 

最终,原本躺人腿上的魏无羡被蓝忘机抱进了怀里,后者心疼的皱眉,哄孩子般地抚摸着他清瘦的脊背,良久,才成功让他安分下来。安分得根本不像个神仙,反倒像个贪图温暖的少年,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无遗。不必再为了掩藏身份,故意在蓝忘机面前藏锋收敛,也不必再事事豁达,处处坦荡。

 

蓝忘机的目光在魏无羡脸上一寸一寸地缠绵着。既欣喜,又担忧。

 

欣喜的是,十三年前未能给他的保护与关切,如今终于没有再次错过;担忧的是,这才不过数日,他便经常梦魇缠身,蓝忘机心底忽然萌生出一分私欲

 

——他不想让他记起所有的事。江家覆灭、穷奇道截杀、血洗不夜天城……统统不想。

 

他害怕自己会像十几年前看着那个明媚无邪的少年一步步踏入深渊一般,十几年后,再眼睁睁看着这颗舒朗旷达的心,被不堪的往事折磨得血肉模糊。

 

蓝忘机出神的当儿,魏无羡猛一痉挛,在他怀中醒了过来。

 

“……你醒了。”蓝忘机一惊,低头问道。

 

魏无羡睁着惶惑的大眼睛,面前的蓝忘机容色温软,美如玉砌。不像方才梦境中的那般,神色冷冽严峻,举剑刺他时,一半脸被火光映的发红,另一半则隐匿于黑暗之中。

 

“还好吗?”蓝忘机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

 

魏无羡喘了几口气,挣扎地坐了起来。

 

蓝忘机不再说话,静静地等他回应。

 

“蓝、蓝湛……”魏无羡背对着他道,“我怎么睡到这儿了?”

 

“你梦魇了。”蓝忘机答的简洁明了。

 

“哦……是梦……”魏无羡对于方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场景有些意外,一边愣神一边不停告诉自己,“对,是梦,是梦。”

 

“梦到了何事?”蓝忘机试探道。

 

“我……”魏无羡转过身,只听天边突然滚过一道隆隆惊雷,下一刻,舱顶就变成了鼓面,好一阵杂乱声响。

 

“主人!主人!下大雨了!”船尾传来虾须呜噜呜噜的声音,“我们要不要先靠岸啊?我看前面有个镇子,兴许能歇脚!”

 

“这雨下的不正常啊……行!先靠岸吧!”魏无羡应道,转而对蓝忘机道,“睡了一路也不知走到哪里了,这附近有镇子?”

 

蓝忘机点头:“是。蟠龙镇。”

 

三个字如同震入骨髓的钟鸣,在魏无羡耳边重重刮过。

 

“蟠龙镇,龙行有雨……”他抬手撩开舱帘,望着深灰色的雨云喃喃道,“你在此处留了一丝灵识,原来就是等到有朝一日,用这种方式和我再见一面吗。”

 

玳真在最初眷顾过的镇子留下一场雨,只有故人亲临此处放可降落。等这雨落完,他的最后一点点灵识也能安息了。

 

魏无羡望了许久,放下舱帘道:“蓝湛,梦里有位故人对我说,只听闻侥幸,从未见公平。”

 

蓝忘机的目光楔在他的背影上。

 

“我在想……”魏无羡笑着转过身,把熟悉的白衣抹额嵌在眼中。

 

梦里的不夜之巅,举剑欲刺的蓝忘机迫近到他面前,旋身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一句话,嘶哑的声音如同一件满是裂纹的瓷器:

 

“蓝湛,你会是我的侥幸吗?”

 


————TBC————










魏无羡嘶哑的声音如同一件满是裂纹的瓷器:


“蓝湛,你会是我的脚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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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有沙雕,我们要共享沙雕;没有沙雕,制造沙雕也要共享沙雕(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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