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骨面君

佛系写手,糖浅刀轻

而今才道当时错(江枫眠×虞紫鸢)三【2】亡心

【 忘者,亡心也。

这一节写到了枫眠感情线中没有退路的节点。

中间江叔叔写的诔文废稿,其实是当初我自己写的废稿😷诔文太难写了555555

这是紫鸢篇的最后一节啦~至此,家长组的三篇都写完啦~合集中有汇总哦👻罗里吧嗦大长文,能看完的都是真爱❤】


三【2】亡心

 

半个时辰后。大雨还是没有停。

虞紫鸢送女儿回房歇息,一路上,她一直冷着脸,江厌离也不敢多问,只是乖乖地跟着母亲。

走到卧房门口,六岁的江澄跑了出来:“姐!”

他话音未落,便看到了黑着脸的虞紫鸢,立刻换了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怯怯地道:“阿娘……”

虞紫鸢瞪了他一眼:“你要死啊!天都黑了,还大呼小喝的!”

江澄垂下头,两只手在背后绞着。

江厌离闪到他前面,拉着母亲的衣袖:“阿娘,阿澄只是累了,我一会儿就看着他睡觉。您放心。”

虞紫鸢看着江厌离这张柔和的小脸就生不起气来,叹了口气道:“你好好管管他,我走了。”说罢,拂袖而去。

江厌离和江澄看着母亲的背影,双双松了一口气。

江澄拉着姐姐的衣角,嘟囔道:“姐,阿娘怎么又生气了……”

江厌离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爹爹也不开心。”

“啊?爹爹怎么了?”江澄张大了嘴。

“嘘……”江厌离把他拉到屋内,“你就别问了。该我们知道的,阿爹阿娘自然会告诉我们。他们若不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哦。”江澄有些失落地说道。

“好了,早点睡吧,来,我帮你把头发解下来。”江厌离微笑道。

“姐,明天你给我编小辫子吧,就和你头上的一样。”江澄伸手摸着姐姐头上细细的麻花辫,觉得好看的很。

“你的头发太少了,编不成的,”江厌离摸着江澄少得可怜的头发,忍不住笑了,“等你长大一些吧,到时候我教你。”

“好吧。”江澄噘着嘴,老老实实地滚回床上睡觉。

 

 

虞紫鸢把阿离送回去之后,遣走了金珠银珠,兀自去了小厨房。

她抱着手,左看右看,翻出一些莲子和芋头,放在案板上,开始生火烧水。

她想给江枫眠做碗甜汤。

无论他此时有没有喝酒,痛失故人,夜里忧思伤肺,喝点清甜润肺的东西,心情也能好些。

这个时候,虽然她嘴上没一句好话,但心里实在对他狠不下心来。

她一边默默地忙着,一边想起多年前,金夫人对她说过的话。

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女人,是男人记忆中的那个女人。

她想,这下好了,藏色散人这么一走,当真要在江枫眠的记忆中刻骨铭心,名垂千古了。

除非,等他自己忘掉。金夫人这样说。

虞紫鸢在心里摩挲着这句话。

忘者,亡心也。

若真的要以心死而忘之,那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锅里的水开了,她回过神来。

该死!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别的女人,你竟然还心疼他?

虞紫鸢,你贱不贱!

她忿忿地做好了一盏汤,黑着一张脸,端到了江枫眠的房间。

江枫眠趴在偏厅的桌案上,许是悲伤过度,身心俱疲,睡着了。窗外风雨飘摇,烛火已经快要燃尽。虞紫鸢看着这幅萧瑟景象,又生气又心疼,恨不得哐哐打醒他才好。

她把汤盏放在桌上,推了推江枫眠。

江枫眠昏睡着,一动不动。明明没有喝酒,却昏沉如醉。

“啧,真是没出息!”

虞紫鸢皱着眉,把江枫眠扶起来,把他的手臂扛在肩上,一步一挪地往卧房走去。费了好大力气,总算把他弄到了床上。

她拍怕他的脸:“喂,你醒醒!”

江枫眠眉头紧锁,晕晕沉沉的。

虞紫鸢心下一软,坐在榻边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她伸手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江枫眠,你当时就错在没有魄力去追求自己的感情,辜负了你自己,也辜负了我,这一点,你尚且不如我这个女子,你,是个懦夫;

而我错在仅凭一丝浮光掠影,便深陷其中,还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你,这一点,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过是个莽夫。

你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这么多年,你不爱我,却不肯说;

你一直苦苦思念着旁人,也不肯说;

如今你悲痛如斯,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你但凡诉说一些,说什么都好啊!

也许,我会听呢……

虞紫鸢看着他清俊如少年般的面孔,眼泪簌簌而下,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慢慢俯下身,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这是许多年来,他们唯一的一个吻。

窗外雨声大作,欲盖弥彰地掩饰了一些爱恋,一些痛苦,还有一些悔恨。

突然一道闪电,虞紫鸢抬起头,如梦初醒。她顾不上仪态,胡乱地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起身欲走。

江枫眠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喃喃地说道:“别走……”

虞紫鸢回过头,迟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你别走……”

江枫眠依旧紧闭着双眼,迷迷糊糊地拽着她,十分不清醒,仿佛身陷悲痛的梦魇,虚弱而又无助。

虞紫鸢看着他这副深情的样子,心下一颤。

她怔怔地重新坐好,一颗心拘在胸口,悸动如擂鼓。

窗外风疏雨骤,支扭一声,夜风吹开了房门,吹动了满地被团成团的稿纸。虞紫鸢信手拾起一个,展开来看。

“览落红之辞枝,感花事其阑珊,荣枯不须臾,胜败无常数。浮华如朝露,泉壤兴衰;朱华易消散,徒叹伤情。

谨以云梦万顷莲花,坞中百年嘉木,聊以达诚申信,致祭魏藏二人。伊人如红药,君子如梧桐,实乃毕生所怜,而今杳不可追。暂表刻骨相思,锥心之痛,愧极悔极……”

伊人如红药,毕生所怜,刻骨相思……

虞紫鸢的手微微颤抖。

江枫眠又皱着眉呓语道:“别走……”

她方才还如焰火般悸动的一颗心,砰的一声,坠入万丈冰窟。

我在想什么?

这话,怎可能是说与我听的?

看着满地的废纸,看着这字字泣血的诔文,再看他这神色,只能是梦到了哪位故人,在梦中挽留,才会这般不舍,才会情深义重至此。

所以,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藏色,是吗……

所以,我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简直自取其辱。

虞紫鸢忽然对自己刚刚做过的事十分恼火,又对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愤至极,于是甩开他的手,冲出了房门,消失在回廊的雨幕中。

那碗甜汤被遗忘在桌角,随着渐渐平息的大雨,凉的透彻。

留江枫眠一个人垂着手,迷迷蒙蒙地喃喃自语道:

“别走,紫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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